都说冲动是魔鬼,冯玉茹父亲暗怪自己一时冲动掀了胡宏伟的牌九桌,再后悔也木已成舟,胡宏伟一时冲动,听信一帮酒肉朋友谗言,休了冯玉茹,事后他也后悔不迭,羞辱未婚妻行为不端,这也犹如一巴掌扇在他脸上,再看马晓楚与王中华眉来眼去,又混迹与街上,与地痞无赖瞎胡混,他脸上也甚是无光。再说胡宏伟爹娘,看看识书达礼的冯玉茹与农家女马晓楚,有文化与没文化人差别咋恁大,老两口后悔没阻拦儿子。只有无辜蒙冤的冯玉茹没得选择,在他人冲动又后悔的板案上,遭受宰割。
九月九,胡宏伟在人们议论纷纷,自己道不清说不白的彷徨中,如期举办与马晓楚的婚宴。
胡家人的婚礼还是热闹非凡,县长亲自来当主婚人,镇长当证婚人,一些有头有面的国民政府官员,看在胡宏伟老爹县税局局长的位置,也都纷纷前来贺喜送礼,一些商人商贩为了生意,也都前来送帖子带红包,算给自己留后手。
好不容易打发完闹洞房的狐朋狗友,胡宏伟摇摇晃晃进了新房。床边新娘马晓楚,心内发虚忐忑不安,听到新郎官进门声,更是心慌意乱。
胡宏伟掀开新娘的红头盖,瞬间惊呆。红围帐下的马晓楚,圆圆的脸,白里透红,好像熟透的大苹果,细细弯弯的眉毛,咪咪的小眼,樱桃小嘴微窄的下巴,脂粉香气诱人。
胡宏伟迫不急待地解开马晓楚的新衣,丰满白白的胸脯,裂开两团高耸柔软的肉球,镶嵌着两颗紫葡萄,胡宏伟两眼放光,迫不及待扑了上去,一边轻柔,一边忘情地吸吮,可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,玉茹,玉茹,我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你。
听到自己新郎官呼唤别的女人,还亲昵自己隐私的地方,新娘子马晓楚说不出的酸辣,喊不出的痛苦。
她哼了一声,将表哥王中民,刚才塞给自己沾有鸡血和红颜色搅拌的锦丝手绢,压到枕头下。心里暗说,原本感觉愧疚你,可你睡着我,想别的女人,我也不是省油的灯,也有心上人,让你当大头,各不亏欠。
依然陶醉的胡宏伟,还在双手抚摸马晓楚滑溜的乳房,不时往下换着地方亲吻。
马晓楚起身拉灭了灯,伟哥,累了一天了,快,快睡下。她轻轻将新郎官拉到眼前,两眼咪咪,双手捧着胡宏伟的俏脸,亲吻着他的嘴唇,将自己丰满嫩滑的躯体向胡宏伟磨蹭。
欲火烧身的胡宏伟,抱着嫩滑柔软的马晓楚躯体,他不辨东西南北,想的还是冯玉茹,同床异梦也快乐。他使出全力,狠不得与这具躯体融为一体。
装作可怜兮兮的马晓楚,仅哼哼唧唧低声呻吟,让胡宏伟弄不清是她,还是冯玉茹。
夜深人静大地无声。人世间的生活,就是一个酸辣苦甜大杂绘,胡宏伟搂着新人欢乐笑,哪知梦中情人哭。
冯玉茹泪洒枕巾,捂嘴哽咽。她没有阻挡住婚变这个祸,依然被人羞辱,亲戚和左邻右舍指指点点。以后的路怎么走,她痛苦迷茫。
日上杆头。宏伟起床没?胡宏伟母亲在房门外低声问。
起了,起了,娘,您进来吧。马晓楚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应答着。
胡宏伟母亲进了屋。她和胡宏伟父亲担心了一夜的事。有些隐私老规矩,你娘家婶子大娘交待没?胡母问。
晓得,晓得。马晓楚红着脸,从床单下拿出带红的丝绢,是不是这个?
宏伟看过了。她不好意思想递给婆子,可又一想不妥,便自己打开让胡宏伟母亲看了一下。
早饭在客厅桌上,你俩收拾一下,赶快去吃。他母亲笑嘻嘻地交待一句,扭身走出新房。
老头子,我们没白烧香拜菩萨,马晓楚是个未经事的黄花大姑娘,
胡杨氏迫不急待地进了自己的卧房,看着还在团团转等消息的胡宏伟父亲,很是激动,这下我们可把心放肚子里,我亲眼看过,见红。
好好好,”
胡宏伟父亲得知这一消息后,连说三声好,愧疚地说,我真怕宏伟羞辱冯玉茹那些话,咱遭报应,落在咱家新娘子身上。新房里,胡宏伟看到马晓楚得瑟地晃动双腿,便哼的一声,
这很重要吗,
胡宏伟心里在意这封建传统的陋习,可嘴上满不在乎,按理说,这都是女人应该的。
国家哪一条法律规定,非要大姑娘守身如玉。马晓楚点了下他的头,嗲声嗲气地说,这年头,有几个纯洁大姑娘,还有你们这些男人,婚前谁没闻过腥偷过嘴。我就不相信,你胡宏伟没亲过冯玉茹,玩过别的女人。
够了!不该你说的别说,
胡宏伟暴怒,别越过我的底线,说话过头了。”
吆,吆吆吆吆,踩着你的尾巴,捅了你的心肝了,
马晓楚知道,这个时候不压着胡宏伟,一辈子都被他捏,我有这个资本,你哪梦中情人有吗。你说冯玉茹不正经破烂货,你没品尝咋知道破!泼妇般的马晓楚,杏眼圆瞪,再漂亮的女人,发起火来同样狰狞可怖,她直视胡宏伟。
我,我,我,
胡宏伟被问的张口结舌。半天,才喃喃的说,我没有,没有睡过她。
没有?!没有你怎么满大街贴休书,说人家行为放荡,不守妇道,
马晓楚依然强势道,你若没试,怎知她残花败柳,失去贞操,人家怎又欺瞒世人。吆呵,原来没有,没有你编排羞辱人家大姑娘,让街坊四邻谁不知,那个不晓。这是人干的事吗,缺德坏良心,亏你还是读书人!
被骂的胡宏伟,满脸通红,急忙捂她的嘴,别嚷嚷了,让外人听到,还不骂死咱家。
这是好事啊,省的再有人嘲笑我,是捡了冯玉茹散下的破烂。
马晓楚更是不依不饶,只差上大街吆喝。原本马晓楚憋屈,从说亲到结婚,仅五天时间就当了新娘。亲朋好友,左邻右舍都背后指指点点,娘家爹娘感到窝囊,一毛的嫁妆都没陪,也没一个娘家人过来贺喜。想到这,马晓楚一脸愤怒扭曲狰狞道,胡宏伟你就下作吧,你当我不知道,夜里还想着你的梦中情人。胡宏伟你不仅坑了冯玉茹,更坑了我马晓楚,老天爷看着呢,你会招报应,天打五雷轰。
好好好,我喊您亲姑奶奶,行么。
胡宏伟双手作揖,哄着马晓楚,别再嚷嚷了,我求求你,以后听你的,让干啥就干啥,行了吧。
真听我的,那行,可别反悔。气归气,还得过日子,马晓楚见好就收,去,先把这个找地方埋了。她将沾有血的丝巾,扔给了胡宏伟。
胡宏伟捏着鼻子,找了一张干净纸包好。怎么,嫌龌龊,嫌龌龊别办哪好事啊。
马晓楚看到一脸无奈的胡宏伟,心里暗自嘀咕,让你知道,姑奶奶我可不是好欺负的。打了脸,给一个枣,她忽然换了脸,柔声柔情撒娇地说,我今天可是由大姑娘变成小媳妇了,你今后好好地待我。
处女关考核通过!马晓楚悬起的心落了下来。
三天回娘家,马晓楚不可能回到农村娘家,按照规矩,她仍然去了王中民家,吃吧饭,趁着胡宏伟提前走的空间,便告诉他处女蒙混过关的经过。
漂亮,你真会演戏。
王中民激动地抱起她,吧吧,亲了两口,拍了拍马晓楚柔软的翘臀,这个鲜是我先尝了,他若知道自己有顶绿帽子,还这么盛气凌人,神气活现吗,可笑可笑,他胡宏伟才是真真正正带绿帽子的王八,哈,哈哈哈笑死我了!。
别高兴的过了头,王中民被不谐和的声音吓了一跳,扭头一看,不知自己家媳妇什么时候过来的,怪异看着他俩,她看来什么都知道了。
你,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。王中民惊慌失措结结巴巴。
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隔墙就是没有耳,窗外岂无人。好自为之吧。王中民媳妇说完,扭着屁股离开。
她都听见了?”
王中民明知故问。
是的,怕什么,马晓楚道,你惦记别人的媳妇,也不想想有人会不会想着你的媳妇,看她哪扭屁股骚狐样,也不会闲着,不知勾搭多少男人。再说,胡宏伟晓得了,整治的是你全家,覆巢之下安无完卵,她清楚后果。
小心肝,你咋恁聪明,
王中华趁势将马晓楚揽在怀里,俩眼色眯眯猥琐道,我咋恁傻,将你送给胡宏伟。
呵,呵,后悔了吧,
马晓楚挑逗他,晚了,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。
你这哪像出嫁前的马晓楚。王中民本想趁着媳妇躲开之际,与老情人温存一番,他刚抱着马晓楚,就被她强行推开,王中民见她杏眼一瞪,
你告诉我,是谁那么歪才,编排出羞辱冯玉茹的公开休妻书,哪可真是文采飞扬,潇潇洒洒。
不是,不是,那个是我们这帮兄弟好哥们,集思广益共同写出来的。
哪岂是人干的事,人所不齿,可别说你没掺和。
他都给你说了,这个胡宏伟,嘴巴怎么恁不严。
王中民躲着马晓楚刺人的目光,我们这帮酒肉朋友,其实看不得胡宏伟好,他有权有势有钱,还出国留学,县里最鲜的一朵花他也要采,好事都落到他身上,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,凭啥呀?!
外因不能决定内因,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。胡宏伟明的是坏在这帮狐朋狗友身上,可他本身也龌龊。
你们为了坏胡宏伟的好事,就拿我当了牺牲品,
马晓楚知道事情真相后,暗自心寒,这人间哪有真情在。也怪胡宏伟脑残,不分好赖歹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如今,胡宏伟毕竟是自己的男人,好赖歹都与她息息相关。你们这帮狐朋狗友,真没有一个好东西,我再告诉你一下,以后少于他们来往,并且也不许再坑骗胡宏伟。
吆,吆吆吆,就与他胡宏伟睡了一觉,竟这么死心塌地维护他啊,我睡了你那么多次,也没见你这么痴情。
原来我是瞎混,如今我是堂堂正正胡家少奶奶,我再警告你,不许再坑骗胡宏伟。马晓楚这是真为胡宏伟吗?不是,这是为她自己,她怕胡宏伟一旦知道她与王中民的破烂事,又没有强势的娘家人,胡宏伟必将与她离心离德,这帮恶棍流氓还不像疯狗一样,将她吃的连渣也不剩,比冯玉茹的下场还惨。
马晓楚又数落王中华几句,王中华诺诺应着,看着原先温情如水,如今厉害的像母老虎的旧情人,王中华激起的欲火瞬间被浇灭。
蒙在鼓里的胡宏伟,万万没想到,他的任性不齿,羞辱冯玉茹清白的行为,现世现报,全部应验在马晓楚身上。
初冬的夜晚,北风凄厉寒冷骤降,洪武县虽然比起周围,气候稍暖,但毕竟是北方,寒冬腊月也是冰天雪地。
县城街上的路灯,闪着昏沉沉的黄光,狂风卷起一阵阵泥沙,在光束下像下雨,唰唰一缕缕掠过。
寂静的街道,突然一阵狗叫。只见胡宏伟家的人,慌慌张张在开着的大门,背着大包小包跑了出来,几个乡下人也进城过来帮忙,他们将大小箱子和被子装到赶来的牛车上,还有一辆坐着马晓楚和她婆婆,是冷,更是害怕?!只见她俩在牛车上倦躯着身子,虽然用棉被子裹着,仍颤抖不止。
胡宏伟,你将我的首饰盒放到那了?马晓楚惊慌中,突然想到她的金银首饰,她小心谨慎,忍辱负重,不就落下这点东西吗,她可不想到手的东西给丢到没人管的房子里,这是她的念想。
知道,我给你掖到被子里,咋唬啥,不怕吵到大街上,让人都知道!真是乡下女人头发长见识短!
胡宏伟又扭头埋怨父亲,共产党的大军不是在扶沟吗,就骑马也得明天晚上了,看把人急的火烧火燎不顾腚的跑。
你知道啥,共产党兵贵神速,你没看到县长,保安大队昨儿就走了,国军也人去楼空,说是在扶沟,哪是白天的消息,现在说不定已来了!
胡宏伟父亲惊魂未定,"听说他们杀富人,劫财劫色,不管真假,咱们还是去乡下躲过这阵风。
胡家跑了,去他们乡下的小四合院躲避,那里有他家三百多亩土地,来帮忙搬家的乡下人,就是他们家的佃户。
冯新田听见动静,隔着门缝看,见胡家人跑远了。
胡家怎么溜了,他不明所以。
跑共产党的军队呗。冯玉茹前几天听邻居说,国民政府完蛋了,共产党的部队要过来了。哼,他们也有忌讳的人。
一家人全没了睡意,都坐到堂屋拉起家常。
自古以来都是跑匪,乡下有钱人来城里躲土匪,如今胡家反了,去乡下跑乱。
冯玉茹父亲,又端起他久违的小茶壶,意味深长呡了一口,天要变了,这国民政府已不成气候,共产党打过来,穷人要翻身喽。
我们不管他共产党要什么穷人,城里人乡下人翻什么身,别伤害我们无辜老百姓就行。冯玉茹母亲很忧伤担心。
乱世苦的是我们平头百姓。冯玉茹根据书本上的历史知识如是说。
哼,只要胡宏伟这样的人吃瘪,我就高兴,
肖慧英朝冯玉茹看了看,他横行霸道胡作非为,指望的是国民政府给撑腰,如今翻天了,有人来治他,也为玉茹姐出出气!
唉,但愿如此,
冯玉茹长叹口气,我们是底层的穷苦百姓,无权无势,共产党会为我们出头吗?,他们胡家是新兴的官僚土豪,任何政权都需要他们,共产党为我们平头老百姓与他们算账,图的啥,所以我看不可能的事。
听了冯玉茹一番话,大家像泄了气的皮球,再无话可说。
清早,街上的人们议论纷纷,挑着粪筐,好跟猪屁股后头拾粪的张老头,脸色怪异的过来。
他外号叫结巴,是张国的父亲,张国就是天天跟在胡宏伟屁股后头,为虎作伥的小地痞。
人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,他家是靠粪吃粪,人活着各有各的门道。全县城公共厕所的大便,全由张国父亲及请来的俩乡下人负责掏出清理,不仅县政府给他清洁费,他还将粪便,放在西城河堤边,掺上干土晒干堆起。
庄稼是枝花,全靠粪当家。这臭不可闻的东西,乡下人可当宝贝,成车的粮食换走他家的大粪。他又用粮食换回大把大把的钞票。虽然地位低下,可家里人吃的油光满面,穿的丝绸罗缎,但毕竟是吃粪的土豪,人们对他家嗤之以鼻,张国挤破脑袋,钻进纨绔子弟窝里,舍了身份为他们端茶递烟,还大把大把的银子请吃请喝巴结他们,以图改变他家的形象地位。
他父亲张结巴可不这样,他认为,有钱才是爷,臭东西换了钱,买肉卤了,谁吃谁说不香!
钱是挣不够的,这不,他天天早上还跟别的老头,跟着也起早的大肥猪,去争猪屁眼那点粪,回来将猪粪与西城河堤大粪搅和在一起晒干,以求多换二斤小麦。
他刚从西关外过来,结结巴巴的朝他熟悉的女邻居,他,他婶子,你没,没看见共产党过大军,清,清一色的白马,向北急,急驰,随后一眼望不到边的黑,黑马,马上的大兵神气活现,兴高采烈急行军,可吓人。
过时了,
一会又从西边过来的人,打断张结巴的话,我的乖娘哎,现在过的是步兵,齐齐整整跨着步,还有四个人抬着的铁家伙,说是重机枪,那子弹要打在身上,别说人是肉长的,就是铁板,也穿个透心凉!
嗨,你没见,又回来几个街坊道,现在过的是汽车拉大炮,两边步兵边让道,边行军,规规矩矩互不干扰。我看不知要过多久才过完,这不就回来了。
一位教书先生感叹道,南边要打大仗了,成天吆喝,人家共产党小米加步枪,成不了气候。这下知道了吧,国民政府几百万军队,在东北,北京,天津,徐州被打的抱头鼠窜。实力,这就是实力啊!
是啊,国民政府不行,那胡税头也不神气了吧。
可不,昨晚听到风声,他们一家子都跑乡下了。
自作孽不可留,因果报应。人们议论着,不时向西张望,黄土飞扬,解放军仍在南下。